【柴桑原创】吃了官司，我还是好人吗？

我从业以来，见过形形色色的人，有好人，也有坏人。中国人受到儒家影响很深，老百姓大多是不愿意进公堂的，吃官司不光彩。最近，我甚至经常听见朋友对我感叹道：公检法和律师都不是人干的活，接触的都是肮脏的人心，你也不似以前单纯了。

那吃官司真的不光彩吗？追溯到最真实的想法，这个问题其实是：什么是好人？如果我犯了错，还能挺胸抬头的立于天地之间吗？职业是否应区分干净和肮脏呢？

基督教说人生来便是有罪的，忏悔是靠近主的方法。在列夫·托尔斯泰《生活之路》中有一个故事：

有两个女人去找长老听取教诲。一个认为自己犯了极大的罪孽。她在年轻的时候曾对丈夫不忠，为此而痛苦不已。另一个女人循规蹈矩地过了一辈子，没有任何特别的罪孽要谴责自己的，因此对自己很满意。

长老仔细询问了两个女人的生活。第一个痛苦流涕地对长老坦白了自己深重的罪孽。她把自己的罪孽看得如此之大，以至于不指望为此得到宽恕；另一个则说，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特别的罪孽。长老对第一个女人说：

“上帝的奴仆啊，你去围墙外面给我找一块大石头——尽你所能搬得动的，拿来…….你呢，”他又对那不知自己有何大罪的女人说，“也去给我拿些石头来，尽你所能，只是全要小块的。”

两个女人出去按照长老吩咐的做了。第一个搬来了一块大石头，另一个拿来了满满一口袋小石子。

长老看过了石头，说：“现在你们这么办：把石头拿回去，从哪儿拿的，还把它放回原来的地方，放好了，再到我们这儿来。”

两个女人又出去按照长老吩咐的去做。第一个很容易就找到了她拿石头的地方，照原样放好；但另一个却怎么也记不起。哪块石头是从哪儿拿的，她没有完成长老的吩咐，又拿着口袋回来见长老。

“你们瞧，”长老说，“人的罪孽也是这样，你很轻易地就把那块又大又重的石头放回了原地，因为你记得，它是从哪儿拿的。而你却做不到，因为你不记得这些石子是从哪儿拿的了。那些罪孽也是这样。你记得自己的罪孽，为它承受着别人和自己良心的谴责，变得恭顺了，所以就摆脱了罪孽的后果。而你呢，”长老转向那拿回石子的女人，“你犯了那些小的罪孽，又记不得它们，不为它们忏悔，习惯了在罪孽中生活，一边指责别人的罪孽，一边却在主焦点罪孽中越陷越深”。

人生实苦，又处处充满诱惑和陷阱。如何在灵性良心中磨炼自身，获取人生的意义，是人类的永恒命题。但人们一方面不想改变自己的生活和缺点，一方面却希望自己的生活能够神圣起来。一方面抛弃因果轮回的道理，一方面却祈求神明让自己名利两全。好在圣人对普通人的过失是宽容的，孔子对弟子颜回很欣赏，就是因为颜回“不贰过”。杨绛先生在《走在人生边上》中提到“人的灵性良心，愈炼愈强......灵性良心锻炼肉体，得有合适的方法。肉体需要的饮食男女，不得满足，人就会病死；强烈的感情不得发泄，人就会发疯。灵性良心在管制自己的时候，得宽容，允许身心和谐”。上文的故事中也反映出基督教对罪人的看法——只要活着便会犯错，但保持忏悔，就有机会洗刷罪孽。

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，人生一世很难不犯错。冤孽纠结，大多又是由财物引起的。当我们吃了官司，或者因为愤怒、委屈、仇恨走上法庭，法律固然会给予一个判决。但心灵的症结，需要用真理去化解。“破窗理论”提到：如果一扇玻璃是完好的，很少有人去破坏它。可一旦有了破损，人们便不再爱护它，会把他打的粉粹。大学老师也曾对我说过：“正因为人们认为物质的损坏是不可逆转的，才同样不再珍爱自己的心灵，随波逐流去了。某些恶徒诱惑好人的理论之一，就是：你已经这样了，已经不可能变好了”。

然而实际情况是：人有优良的品质，也有杂质，善恶并存。人生路风云莫测，命运之神非得让我们一而再、再而三的跌倒、爬起，锻炼捶打，去恶存善，使真金显露。

我看见离婚的男女在争夺财产时，都为孩子顾虑更多；

贩毒的毒贩在铁窗中，哭诉斗了一辈子，最终还是拖累了家人；

诈骗的罪犯坦白罪行、弥补损失，祈求受害人的谅解；

刑警信誓旦旦说道他必定查明真相，不错抓一个好人。

东土难生，复杂的环境更能磨炼人心。身为律师，确实能经常接触人性丑恶的一面。那公务员、企事业单位，甚至街边的小吃摊贩又何尝不是在复杂的人心中生活？难道罪行没有显露在公众的视野中便可以高枕无忧？罪行已经显露的就必定十恶不赦？我的律途，也恰似太上老君的炼丹炉。火烧的旺，杂质也就去的多了。

探究人心，如果一个人终日所想的是好事，便是好人。如果一个人终日想着害人利己，即使他未曾犯罪，也是坏人。由此可见，人生于天地之间本没有贵贱之分，职业没有善恶之分。我们却殊途同归，在人生路上共同磨炼自身。没有不会花光的财富，没有永远健壮的身体，没有永恒的情。如果我们把生活寄托在外物上，势必得不到、求不着、存不住，怨愤的人一定会犯错。如果我们把生活寄托在灵魂上，修正自身，灵性良心终将使人安适一生。 

杨帆：江西柴桑律师事务所执业律师，本科学历，法学学士。九江市律师协会首届“优秀实习律师”，首届华东律师辩论赛江西省辩论队队员。 

曾参与办理虚开增值税发票特大案件（公安部黄金票案）徐某减轻处罚案、上市公司人人乐百货与20余商户租赁合同纠纷成功协调系列案，成功代理虚开增值税发票案陆某侦查阶段取保候审、吴某诉某厂买卖合同纠纷案江西省高院再审立案、某房产公司诉买方解除商品房买卖合同纠纷系列案、某乡诉某国有发电公司物权纠纷案等诉讼案件，同时参与德安县地方税务局、九江市柴桑区地方税务局、中国邮政集团公司九江分公司、江西省德安润泉供水有限公司等单位法律顾问服务项目。

专长：民商事诉讼业务、刑事辩护业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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